2014 中国行之北京篇——自由摄影师恐龙川川访谈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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儿童摄影是一个很多元化的市场，每一名从业者都在以自己的努力满足某一部分市场的消费者。在儿童摄影师这个群体中，自由摄影师（或者叫独立摄影师）是一个极具创造力的分支。不论是在国外，还是国内，都有这样一部分自由儿童摄影师，她们左手拿着尿布，右手端着相机，白天伺候老公孩子的生活起居，挤出时间出去拍照片，晚上夜深人静的时候才能打开电脑修片，她们被人们亲切地称为“妈妈摄影师”。

在茄子的网站、微博、微信群、QQ 群里，有很多的妈妈摄影师，她们对儿童摄影有什么样的见地呢？她们在这个市场里服务着什么样的客户呢？她们对于未来又有哪些期许呢？

今天茄子访问的正是这样一位来自北京的妈妈摄影师，她是慢时光映像摄影工作室的创始人恐龙川川。在 QQ 群里，大家都叫她川川。摄影之外，川川还有一份设计师的工作，当然，她最引以为豪的角色，是两个可爱女孩肚丫和双双的妈妈。

川川快人快语，直率开朗，话匣子一打开就滔滔不绝，如果不强行插嘴茄子很难说得上话（哈哈哈）。茄子和川川的会面，就是在这样愉快的气氛中，不知不觉地过去了一个多小时。下面是茄子和川川的交谈记录：

茄子：在你看来，做自由摄影师最大的挑战是什么？
川川：家庭和工作之间的平衡。很多时候，我不得不因为类似孩子生病这样的突发情况，跟客户商量改期。幸运的是，来找我拍照的客人都非常宽容和理解，但我仍然觉得很过意不去。象我这样的自由摄影师其实通常是不“自由”的，因为可用于工作的时间非常有限。

茄子：孩子妈妈的身份，也会让客人对你有更多的认同感吗？
川川：我想是的，这主要得益于我在博客和微博上不遗余力的刷屏（笑……）。我的客人基本都知道我有两个娃，而且因为小家伙超级粘妈，保姆通常搞不定她。所以，如果某一天在外景地，客人看到我身背相机出现的同时，因为忘记换鞋仍然趿着凉拖，身后还赫然跟着两个小尾巴，他们通常也能很平静地接受，哈哈哈……当然，就我自己而言，我也能站在家长们的角度去思考问题，沟通会非常顺畅。

茄子：肚丫和双双还是很乖的吧，她们应该不会在拍摄时给你制造麻烦。
川川：的确如此，她们很懂事。会很配合我试光，有时还能帮我搬道具、做引导呢。

茄子：对做儿童摄影前景看好吗？有没有考虑专职做儿童摄影师呢？
川川：我还是很乐观的。我比较喜欢跟孩子们打交道，热爱摄影。去年创立自己的工作室，但暂时还没有马上全职做儿童摄影的打算。我很清楚一名全职儿童摄影师将面临的种种压力，客观来说，孩子和家庭现在还不能让我全身心地去投入做摄影。但是，在未来，我可能会考虑。

茄子：你对目前的拍摄量感到满意吗？会不会觉得很累？
川川：去年刚开始的那几个月，订单比较集中，一度觉得很疲惫。后来自己慢慢控制拍摄量，现在基本只是周末才会拍，所以还好。

茄子：你的客人主要是从哪里来的？
川川：大部分都是我博客和微博上的粉丝。

茄子：你感觉他们有什么共同特点吗？
川川：他们都有非常融洽的家庭，喜欢真实、自然的照片风格，不追求过分铺陈、夸张的服装造型。他们喜欢亲子照，所以你看我的照片中，爸爸妈妈们出现在照片中的比较多。

茄子：满月、百天拍得不多？为什么呢？你觉得客人在孩子不同年龄段选择摄影师时会有哪些不同考虑呢？
川川：大多数的新爸爸妈妈，第一次为孩子选择摄影师，通常是在百天照时，也有少数是在满月，选择拍新生儿照的比例更小。客观来说，第一次的选择通常还是比较盲目的。这个时候影响他们的，主要还是媒体宣传、朋友邻居的推荐，关心的主要还是温度、卫生、安全和服装。换句话说，多数父母亲并不会花太多的时间和精力考察摄影师的风格。但随着孩子长大，家长们对于儿童摄影也有了更多的认识，对于品质也有了自己的理解和追求。因此，你看从周岁、两岁开始，爸爸妈妈们开始更多地选择工作室或者独立摄影师。

茄子：也就是说你的客人们找到你时，已经对你的风格已经比较了解并且很认同了，那会不会有一些是听人介绍过来，并不是很熟悉你的呢？
川川：也会有的，对这样的客人，我会建议他们先去我的博客看照片，并且告诉他们这就是我的风格。如果喜欢就找我拍，如果不能接受，我可以为他们推荐别的摄影师。

茄子：非常理性的接单，这一点很难做到吧！
川川：主要还是因为我没有靠它养家的压力。我这个人特别怕麻烦，不希望跟客户产生任何不愉快。在接单这个环节做一些取舍，对双方都是一种负责任的态度。既不至于让客户失望，也能让自己享受整个拍摄和交付的过程。

茄子：还会有拍摄量上的考虑吧？
川川：没错，因为目前所有的工作，从前期准备，到拍摄，到后期，到最终的交付，都是我一个人，我只有通过控制自己的拍摄量，才能保证品质，同时不至于让自己累垮。

茄子：有没有考虑过把某些工作外包呢？比如后期。
川川：还没有。后期我还是想自己来做，以保证风格的一致。

茄子：考虑过提价吗？
川川：未来会考虑，因为希望价格与投入的精力心血成正比，也希望能得到认可。但现在很多客人，既是粉丝，又是朋友，提价这样的话总让我觉得难以开口。我知道太低的定价对于同行们不公平，等我积蓄一下勇气吧！

茄子：你觉得自己是一个好的生意人吗？
川川：不是（笑……），我不擅长计算成本，定价也比较随性。我想一方面是因为自己个性性格的原因，但另一方面还因为毕竟我没有以此为生。

茄子：在茄子网站的会员 QQ 群里，你非常活跃，乐于分享。你是怎么看摄影师之间分享的？在网络之外 ，跟同行之间有一些面对面的交流吗？
川川：我是个很喜欢分享的人，朋友们都说我是个话痨（笑……）。我从来都不觉得跟同行分享自己的知识和经验，会砸掉自己的饭碗。照片的个人风格，有很大一部分是跟人的内在相联系、不容易复制的。在现实生活中，我跟很多摄影师保持着联系。象外地的影之林啊，晓-池啊，都经常跟我分享道具和后期经验，特别感谢他们。还有北京的兔子、拍照的小能猫都是我喜欢的摄影师，我们有时还会互拍……

茄子：摄影师们互拍是个很有趣的点子。
川川：是啊，不然我老没机会出现在照片中（笑……）。而且把摄影师变成模特，这样的换位是一种不可多得的经历，会引发你思考很多平时想不到的问题。当然，对于对方而言，因为被拍的是摄影师，交流起来也更容易。这样的经历对于双方都非常有帮助。

茄子：你怎么看摄影的创新？
川川：我不喜欢重复自己。当然，创新不等于颠覆，拍摄客片不可能每一次都推翻之前的东西重新来。但是，我会要求自己每次的拍摄都会有一些小小的改变。即便在同一个地点，同一个场景，我也会追求一些不同。

茄子：我注意到你在道具使用时，也会融入一些不同的小元素。比如在外景用帐篷时，你会用彩纸剪一些小星星，虽然是很小的变化但让人印象很深刻。
川川：那个是在茄子的网站上看到的，被我用到拍照中来了。每次拍摄前几天，我都会上茄子网站上看看，有哪些好的创意和思路可以借鉴。

茄子：对于我们网站分享的内容，有哪些方面建议我们改进的？
川川：我觉得可以增加一些对于大一些的、比方七、八岁的孩子的交流技巧，说实话，拍这么大的孩子时我感觉自己不那么游刃有余，需要学习的东西比较多。此外，我看关注咱们的有很多人并不是专业的摄影师，我觉得可以有更多的内容，是专门针对喜欢摄影的爸爸妈妈，为他们准备一些相对基础而且实用的教程。

茄子：你觉得国外摄影师的作品最让你印象深刻的是哪一点？
川川：他们对于场景和主题的设计非常用心，效果超赞。我在茄子网站上看到的那组名为《小红帽》的作品，让我爱不释手，哪天有机会我一定要给我闺女来一套。他们的作品还启发了我，对于场景和主题可以做更多的探索，我还一直想找一间教室，可以让我肆意地拍摄，可惜这个愿望到现在还没有实现。

茄子：谢谢川川，我们期待着你跟大家分享你的新作品！
川川：一定！

【后记】

我得承认，川川的乐观，感染了我。跟此前访问过的职业摄影师相比，妈妈摄影师这个群体对于商业回报的依赖，远远低于她们的职业摄影师同行。这令她们可以精雕细琢，把每次的拍摄当成精品来对待，慢工出细活。川川也提到，她在道具上投入很多，但几乎没有考虑过一共花了多少钱。在器材的购置、时间的投入上，也是如此。这对于以此为生的摄影师来说，是不可想象的。

放松、乐观的心态，让妈妈摄影师们有尽情发挥自己的空间，精神上的独立让她们可以任由自己的想象力、创造力更不受拘束地施展。经济上的独立，则给了她们充分的坚持自己个人风格的自由，她们无需过多地考虑迎合某些跟自己风格相悖的需求。这些正是拍出高质量的个性化作品的前提。女性、母亲的视角，更是为她们的作品融入了更多感性的元素。

从理论上来讲，如果我们寻找不那么“商业”的照片，从妈妈摄影师这个群体里，应该有更大的可能性。妈妈摄影师们的作品，应该是儿童摄影作品某个方向的标杆。从某种意义上来说，妈妈摄影师这个群体的存在，解开了阻碍儿童摄影师前进步伐的桎梏，让我们得以欣赏到这样一片不同的繁荣。

国内的儿童摄影市场，到底有多少象川川这样活跃的妈妈摄影师，恐怕很难估量。这个群体的自身特点决定了其流动性强，每天都可能有新妈妈加入、或者现有的妈妈退出、或者转做职业摄影师，她们是一个充满生机的群体，让所有关注这个行业的人无法忽视。她们尽管没有百分之百的投入，但对于儿童摄影，她们同样倾注了自己的爱，为之付出努力。

茄子祝福所有的妈妈摄影师能实现自己关于这个梦想的每一个目标，或大或小，或远或近。相信有付出必有收获，茄子也愿在您前进的路上为您助一臂之力。

附：
恐龙川川博客：http://blog.sina.com.cn/duyamama
恐龙川川微博：http://weibo.com/duyamama
慢时光映像微博：http://weibo.com/slowtimephoto